经济观察报 记者 王海宣 一次碰撞事故后，雷克萨斯车主李女士感觉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李女士购买新车时花费约30万元，但维修时4S店却开出了高达18万元的维修费。为此李女士与4S店几番争议，最后对方将维修价格调低到15万元，原因是“可能会涉及到保险公司将车辆定为全损，无法被维修”。
尽管该费用最终由保险公司承担，但15万元的维修费，依然让李女士惊讶不已。在她看来，一个部件损坏就要换掉整个总成，很难接受。但在4S店看来，如此报价可能就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4S店维修时）能修的非要换，配件价格高，维修工时高。厂家在设计配件上不人性化或者不提供单独配件，这就给保险公司‘挖坑’了。”一位来自中保研汽车技术研究院的内部人士向经济观察报记者分析。
3月24日，记者走访了北京地区的多家4S店。某品牌4S店的一位销售人员向记者提到了车辆维修中存在的这种“挖坑”问题：“像一体式后尾灯、贯穿式的尾灯设计，因为不能单独更换，就会增加车辆发生碰撞后的维修成本。”
李女士向记者表示，虽然车辆维修费用都由保险公司买单，但令她不解的是，她一直认为“日系车维修成本低”，但现在她改变了看法。她从一位在保险公司工作的人士处了解到，去年一年，日系车的维修费用其实在不断走高，雷克萨斯的维修费用比奔驰还贵。不过由于雷克萨斯的免费保养政策，车主感知度并不高。
实际上，与李女士抱有同样认知的人不在少数，日系车通常给人留下“经济适用”的印象，而品牌溢价较高的德系车，却有着与日系车相反的印象。但真相如何？
日系车“零整比”偏高
记者走访了丰田、日产、大众等几家4S店，向销售人员了解了一汽丰田卡罗拉、东风日产轩逸、一汽-大众速腾等几款市面上热销车型的维修成本和保养成本情况。以自费换一个前大灯为例，速腾的报价在800元左右，轩逸在1000元左右，卡罗拉则为1000多元。“一汽丰田的配件是要贵一些。”一位东风日产4S店的销售人员告诉记者，“这可能与品牌的不同定位有关，日产的话，整体还是以经济适用为主，保养等方面也会更便宜一些。”但对于为何速腾的同类配件报价更低，一汽丰田、东风日产4S店的工作人员未给出解释。
中国保险行业协会公布的汽车零整比数据，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不同品牌车型的维修成本。所谓汽车零整比，是指车辆配件价格总和与整车销售价格的比值，在整车价格一定的前提下，零整比越高的车型，意味着维修成本越高。
2018年的汽车零整比系数榜单显示，奔驰、宝马、奥迪、雷克萨斯、沃尔沃、英菲尼迪等豪华品牌的车型进入前十。其中，雷克萨斯ES排名第5，仅次于奔驰GLC、宝马 X1、沃尔沃S60L、英菲尼迪Q50L。雷克萨斯ES的零整比系数要高于奔驰E级、奔驰S级，这似乎印证了“雷克萨斯修车比奔驰贵”的说法。除了这些豪华品牌，还有一个普通日系品牌车型也进入榜单，2012款马自达6以516%的零整比系数排名第9位，超过了奔驰S级等豪华车型。
一位经营多个品牌的经销商人士告诉记者：“（配件价格）这个是跟销量有关系的，比如说有的车它保有量比较大的话，它的配件相对来说便宜一点，保有量比较少的话，他的备件就相对来说少一点，然后就贵一点。”
记者对比了2018年零整比排行榜中不同级别的车辆的情况。在中级轿车细分市场中，几款主流车型按照零整比系数由高到低排名依次为：广汽丰田凯美瑞、广汽本田雅阁、东风日产天籁、一汽-大众迈腾、上汽通用别克君威、上汽大众帕萨特。在紧凑级轿车细分市场的排名依次为：东风日产轩逸、东风本田思域、一汽丰田卡罗拉、上汽大众朗逸、一汽-大众速腾、上汽通用别克英朗、北京现代名图。可以看出，日系车的零整比系数普遍高于德系车和美系车。这是不是一种巧合？
在2019年中国保险行业协会公布的零整比数据中，排名前十的依然是各大豪华品牌车型，零整比均超过500%，其中，奔驰C级的零整比达到835.29%，位居第一，相当于所有零配件价格可以买8辆新车。而合资车型零整比TOP10中，日系车占据了7席，丰田卡罗拉的零整比达到503.15%，位居合资品牌车型第一，另外丰田品牌旗下还有威驰、RAV4、凯美瑞几款车型上榜，本田和日产各有一款车上榜，分别是本田锋范和日产轩逸。合资品牌零整比排行榜中，德系车仅有大众POLO一款车上榜。
从2019年零整比100辆车的整体情况来看，德系品牌的平均零整比指数是最高的，日系紧随其后，其他欧系和美系相对比较接近。而韩国品牌的零整比指数比自主品牌还要低。但值得注意的是，德系车零整比总体数据偏高是因为德系豪车偏多，而普通合资品牌中大众品牌车型零整比日系车更低。
德系车保养指数偏高
除了配件零整比价格更高外，一些日系车在中保研碰撞成绩中，耐撞性与维修经济性指数成绩不佳。据了解，耐撞性与维修经济性指数是中保研保险汽车安全指数体系四大指数之一。这一指数的主要意义在于，便于了解车速较低的情况下发生碰撞或刮擦事故中车辆的维修成本，这关系到车主在车辆保有环节的综合成本。
记者统计了参与中保研测试的本田、丰田、日产以及大众几大品牌车型的耐撞性与维修经济性指数。结果显示，本田品牌5款测试车型中，有3款车型耐撞性与维修经济性指数成绩为P，另外2款无测试结果；丰田6款车型中有2款成绩为P，2款为M，1款为A，另外1款无测试结果；日产2款测试车型均为M；大众车型2款成绩为A，2款无测试结果。据了解，耐撞性与维修经济性指数成绩由好到差依次为G（优秀）、A（良好）、M（一般）、P（差）。
值得注意的是，耐撞性与维修经济性指数主要与车辆低速碰撞下的维修成本有关，与人们更为关注的车辆安全性能不同。比如2019年帕萨特第一次参与碰撞测试时，正面25%偏置碰撞成绩取得了“P”的成绩，但耐撞性与维修经济性指数为A（良好）。这说明，帕萨特的维修经济指数良好，但不代表其更安全。
尽管一些德系车配件价格、耐撞性上占据一定优势，但在售后保养方面，德系车的保养成本要更高一些。中国保险行业协会在2018年发布的保养指数排名显示，几款中级车中，保养指数由高到低依次为迈腾、帕萨特、雅阁、天籁、凯美瑞等，德系车高于日系车；在紧凑级轿车中，排名依次为卡罗拉、朗逸、思域、速腾、轩逸、雷凌，德系与日系的产别并不那么明显。与零整比系数一样，保养系数越高就代表保养成本更高。
“拿轩逸、速腾来比吧，前者是自然吸气发动机，后者是涡轮增压发动机，速腾在机油更换、清积碳等方面更麻烦，这都会增加成本。”上述东风日产4S店的销售人员向记者表示。“可能维修保养的更换的配件价格（比如机油等）会高一些，但是整体下来实际上是差不太多的。”一汽-大众4S店的销售人员也表示速腾的保养可能会略高一些。
为了尽可能吸引消费者，各品牌4S店均针对售后保养推出了一些优惠政策。记者走访发现，大众、日产等销售门店均推出了4-5年免费保养的售后保养政策。“实际上，后续用车主要还是保养成本。像前大灯这些配件贵的话，影响倒不是很大，毕竟出事故更换都是走保险的。”有销售人员表示如此表示，但如果同级别中某款车辆配件价格明显更高的话，肯定也增加车主的保险费用。
